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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永安:文學是人類最美好的生存方式之一
貴州文化網(wǎng) 發(fā)表于:2024-03-14 17:05:48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作者:梁永安 點擊: 評論:0

  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1927年3月6日-2014年4月17日)

  百年孤獨

  作者: [哥倫比亞] 加西亞·馬爾克斯 范曄 譯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 2017-08

  文/梁永安

  文學是人類最美好的生存方式之一

  今天我們來一起讀哥倫比亞作家馬爾克斯的長篇小說《霍亂時期的愛情》。

  這部小說出版于1985年,而在這以前,1982年,馬爾克斯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獲獎的作品是長篇小說《百年孤獨》。

  《百年孤獨》是我們中國讀者特別熟悉的作品,尤其是這部作品的開頭,幾乎是每個作家都能背誦的名句:“多年以后,面對槍決執(zhí)行隊,奧雷里亞諾·布恩迪亞上校一定會想起他父親帶他去見識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評論家稱贊馬爾克斯寫出了時間的循環(huán)性,在循環(huán)性中表達了內卷性的封閉與孤獨。

  然而對馬爾克斯來說,這其實是特別現(xiàn)實主義的寫法,完全來自他的童年記憶。

  他自己解釋過,《百年孤獨》這段開頭的初始形象,是一個老人帶著孩子去看冰塊,馬爾克斯說:

  這個形象是來源于外祖父帶我去看馬戲團的單峰駝的那個時刻。在我們居住的阿拉卡塔卡,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機會看到冰。香蕉公司的行政管理委員會曾經(jīng)收到過某種冰凍的鯛魚。那些看起來像巖石的紅鯛魚讓我受到觸動,于是我便問外祖父了。外祖父,向來什么都要給我解釋的外祖父,說它們是冰凍了,所以看起來才像巖石。

  我問他‘冰凍’是什么意思,他便拉著我的手,把我?guī)У轿瘑T會那兒,要求他們把一箱冰凍的鯛魚打開,我便見識了冰。在單峰駝和冰之間做決定時,我自然是傾向于冰了,因為從文學的立場看,它更加容易引起聯(lián)想。現(xiàn)在,讓人感到難以置信的是,《百年孤獨》居然是從這么簡單的形象開始的。

  這讓人十分欽佩馬爾克斯的文學天才:他的神秘想象力,奇異地引導著他從一個小小的冰塊開始,寫出了幾百年被殖民的哥倫比亞國家歷史,寫出了哥倫比亞人和人之間,以及家族內部痛苦的變遷,用“孤獨”概括了宏大敘事中的民族記憶。這本書奠定了馬爾克斯偉大作家的歷史地位,《紐約時報》評價說:“《百年孤獨》是《創(chuàng)世紀》之后,首部值得全人類閱讀的文學巨著。”這個評價可以說是無與倫比了。

  電影《霍亂時期的愛情》劇照

  更值得全世界讀者注意的是馬爾克斯的文學生涯。他是一個真正靠文學建筑起自己的生命,并且以文學給人類瑰麗想象的純粹作家。他的人生,是文學原創(chuàng)性的一桿旗幟,既魔幻又充滿現(xiàn)實主義的力量。

  什么樣的生活最值得過?馬爾克斯的傳奇一生證明:文學是人類最美好的生存方式之一,他87年的詩意歷程是一本大書,為全世界的文學讀者提供了完美的精神體驗。

  馬爾克斯的所有小說,都來自那次相遇

  1927年3月6日,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出生于哥倫比亞的阿拉卡塔卡。這是個很偏僻的臨海小鎮(zhèn),在哥倫比亞的東北角,鄰近委內瑞拉。整個哥倫比亞有40多萬平方公里,差不多有四個多江蘇省那么大,現(xiàn)在有將近5000萬人口。

  它的最南端在赤道上,北部靠近加勒比海,西部是太平洋。在哥倫比亞西北特別是西面,靠近太平洋的地區(qū),有很多山脈,山脈里有很多河谷,海拔在1000米到2000米之間,氣候宜人。哥倫比亞的南部郁郁蔥蔥,溫度非常高,熱帶雨林無邊無際,潮濕的枯枝敗葉飄著腐爛的氣息,不太適合人居住,所以人就比較少。

  而北部、西部的山谷地帶聚集了很多城鎮(zhèn),居民眾多。這個地方原來都是印第安人,1492年之后,哥倫布在大航海時代發(fā)現(xiàn)了美洲,大量的殖民者隨之而來,這些主要來自歐洲的移民具有技術優(yōu)勢、裝備優(yōu)勢,給當?shù)貛砹饲八从械淖兓@個變化從某些方面來說是災難性的。南美洲的印加帝國,是個擁有5000多萬人的族群。

  但是歐洲人來了以后,把南美洲變成了一個資源的采掘地,特別是一些稀有資源被瘋狂地開采。比如說,玻利維亞有一座山叫波托西,山下有個波托西城。這個城原來非常有名,1650年左右的時候就已經(jīng)擁有16萬居民,成為當時世界上特別富有的城市。

  為什么呢?因為這個地方有白銀,歐洲不產(chǎn)白銀,所以白銀就變成一個稀有之物。殖民者蜂擁而來,把這個地方開采得一干二凈。波托西這個地方原來有5000個礦井,現(xiàn)在全關了。波托西對面還有一座山叫瓦卡西,現(xiàn)在被稱為“哭泣過的山”。這個山名聽起來就很悲傷。這個城市現(xiàn)在一塌糊涂,一片荒蕪。其實這也是南美洲一個時期命運的象征。

  電影《霍亂時期的愛情》劇照

  哥倫比亞也不例外,1536年就變成了西班牙的殖民地。殖民者來了以后,在西部、西北部建立了很多居民點,因此這里也有很多工業(yè)。大量的人口聚集過來,進城的這些底層人民,沒有錢也沒什么專業(yè)技術,只能在最底層打工。進入19世紀,哥倫比亞掀起了一場又一場的獨立運動,終于在1819年成立了哥倫比亞共和國。雖然獨立了,但本質上美國和英國的跨國資本仍然壟斷著哥倫比亞的鐵路、石油、咖啡、香蕉種植,掠走了超額利潤,使哥倫比亞底層的生存更加困苦。

  馬爾克斯出生的時候,阿拉卡塔卡小鎮(zhèn)正處于香蕉產(chǎn)業(yè)的夕陽期,美國聯(lián)合果品公司已經(jīng)在這里經(jīng)營了將近20年,火車在濃蔭蔽日的香蕉種植園中穿行,熙熙攘攘的街道到處是揮金如土的暴發(fā)戶。

  馬爾克斯回憶:

  那年月,真是揮金如土啊。達官權貴和巨商富賈們一面欣賞著裸體女人跳昆比亞舞,一面用鈔票點火抽煙。諸如此類的傳說把大批冒險家和妓女一窩蜂似的吸引到哥倫比亞北部沿海地區(qū)的這個偏僻的小鎮(zhèn)上。

  童年的馬爾克斯經(jīng)常和外祖父去看美國聯(lián)合果品公司的居住地,“公司周圍用一圈鐵絲網(wǎng)圍著。里面的一切似乎都很整潔涼爽,鎮(zhèn)上的塵土以及烤人的炎熱在這里一點兒不見蹤影。里面還有池水澄藍的游泳池,四周擺著小巧的桌子,支著遮陽的大傘;綠油油的草地像是從弗吉尼亞州搬過來的;姑娘們在草地上打著網(wǎng)球:這簡直是把菲茨杰拉德筆下的世界移到了熱帶腹地。傍晚時分,那些美國姑娘坐著汽車到阿拉卡塔卡炎熱的街道上去兜風。她們仍然穿著20年代的時裝,那是人們在繁榮的20年代的蒙帕爾納斯或者紐約廣場飯店的走廊里會穿的那種服裝。汽車的頂篷是活動的。這些姑娘們嬌滴滴、喜盈盈,穿著白色透明的薄紗衣服,坐在兩只大狼狗中間,好像不怕炎熱炙烤。”

  霍亂時期的愛情

  作者: [哥倫比亞] 加西亞·馬爾克斯 著 楊玲 譯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2012-09

  然而這只是火把燃盡的絕唱,馬爾克斯年幼時,貪婪地賺快錢的美國公司撤走了,小鎮(zhèn)快速敗落,“眾多陌生的面孔、大道上支起的帳篷、當街更換衣服的男人、張著雨傘端坐在箱籠上的婦女以及餓死在旅店馬廄里的被丟棄的騾子所組成的那場狂風暴雨”,猶如一堆“枯枝敗葉”。

  馬爾克斯和媽媽走過小鎮(zhèn),“往昔那個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彩色陽傘的車站,如今已然衰微破敗,沒有一個人影。列車把他們母子倆丟在正午耀眼的寂靜中,只有蟬憂郁的歌聲不時打破這份寂靜。火車繼續(xù)它的旅程,似乎它剛剛經(jīng)過的是一個虛幻的鎮(zhèn)子。一切都仿佛廢墟,一派被遺棄的景象,一切都被炎熱和遺忘吞沒了。陳年積土落在老式的木頭房子上,落在廣場上打蔫的巴旦杏樹上。……母親遇見的第一個女友(當時她正坐在一個房間陰暗角落里的一架縫紉機前)第一眼竟沒有認出她來。兩個婦女彼此打量著,仿佛要透過各自疲憊衰老的外形,努力回憶起昔日少女時代美麗動人的容貌。女友的聲音又是驚喜又是悲傷。‘大姐!’她站起身子,失聲叫道。兩人于是緊緊擁抱,放聲大哭”。

  這個場景,馬爾克斯印象太深,他后來說:“我的第一部小說,就是從那時,從那次相遇受到啟迪而誕生的。”這句話很重要,真正的含義正如一位著名記者所說:“馬爾克斯的所有小說,都來自那次相遇。”

  族長的秋天

  作者: [哥倫比亞] 加西亞·馬爾克斯 著 軒樂 譯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2014-06

  “他媽的,原來可以這么干呢”

  貧困加劇了哥倫比亞的政治動蕩,國內的自由派與保守派打個不停。馬爾克斯的外祖父是自由派軍隊的上校,“受到全鎮(zhèn)百姓的敬重。他畢生只碰到過一個人膽敢對他出言不遜,后來此人被他一槍結果了性命。這個強勢的男人不僅在政治上激情澎湃,對女人的欲望也火焰熊熊,在全鎮(zhèn)竟有幾十個私生子”。

  馬爾克斯8歲之前一直和這位生命力超強的外祖父生活在一起。隨著父母雙親遷往蘇克雷河港附近的辛塞鎮(zhèn),1940年,13歲的他被送到距離首都波哥大不遠的一所著名中學。父親對他期待很高,希望他沿著“一流中學”“一流大學”的路徑成為社會名流,改變自己家族中從來沒有大學生的文化劣勢。

  馬爾克斯的父親絕對沒有想到,兒子對這所著名高中的感覺是一片冰涼,完全是“一座修道院,沒有暖氣,也沒有鮮花”,坐落在“一個離大海1000公里的遙遠而又凄涼的鎮(zhèn)子”上。

  這倒不是馬爾克斯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而是人文地理環(huán)境變化太大。阿拉卡塔卡一帶屬于海洋氣候的加勒比地區(qū),陽光燦爛,處處可見濃烈的藍色和綠色。而波哥大一帶卻是安第斯山區(qū),云霧彌漫,細雨飄飄,視野里都是“一種細膩的灰色和沉郁的綠色”。

  馬爾克斯回憶道:“還有人種上的差別。沿海居民是西班牙后裔安達盧西亞人、非洲黑人以及勇猛的加勒比印第安人,他們生性直率開朗,與矯揉造作格格不入,絲毫不把等級和禮儀放在眼里。他們喜歡舞蹈,音樂總是十分歡快,有著非洲的節(jié)奏和打擊樂器的聲響。但山區(qū)的哥倫比亞人就大不相同了,他們保持著西班牙中西部卡斯蒂利亞人刻板、講究形式的特點,有著奇勃恰印第安人沉默寡言和多疑的性格。他們的保守和注重禮節(jié)是不動聲色的,就連幽默都不易覺察。他們舉止彬彬有禮,往往掩蓋了骨子里好斗的性格,只要幾杯酒下肚,這種秉性就常常會不合時宜地暴露出來。和圍繞著安第斯山居民的景色一樣,他們的音樂也是凄凄切切的:訴說著遺棄、離別,以及逝去的愛情。”

  對于馬爾克斯這個來自加勒比沿海地區(qū)的13歲少年來說,他“驀地意識到自己將不得不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生活了。他又驚又怕地看著首都如此凄涼的景象。夜幕漸漸四合,召喚人們去做晚禱的鐘聲響了起來。他透過出租汽車的小窗直勾勾地看著雨中灰暗的街道。想到要在這種殯葬般的氛圍中生活好幾個年頭,他心里真是說不出的沉重。想到這里,他不禁放聲大哭,使得來車站接他的學監(jiān)大惑不解”。

  沒人給他寫信的上校

  作者: [哥倫比亞] 加西亞·馬爾克斯 著 陶玉平 譯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2013-05

  環(huán)境的巨變其實也不是什么壞事,人的成長中有一種境遇叫“相反相成”。

  人文地理上的強烈反差,讓少年馬爾克斯迫切需要一個精神通道,去釋放自己的壓抑。他找到了文學,德國的《魔山》、法國的《三個火槍手》《巴黎圣母院》、英國的《水仙號上的黑水手》……更為幸運的,是當時的波哥大有一個“石頭與天空”文學小組,那里都是些具有反叛精神的文學青年,他們給了馬爾克斯陽光般的自由熱量,使他沉浸在文學的大海中揚帆遠游,一發(fā)不可收拾。馬爾克斯后來感激地說:“如果沒有‘石頭與天空’,我真不敢說我會成為作家。”

  1947年,20歲的馬爾克斯考入了波哥大國立大學法律專業(yè)。這倒不是他熱愛法學,而是來自他父母的期待。法官或律師社會地位高,能給全家人帶來榮光。

  這種勉為其難的選擇當然不會讓馬爾克斯安心,他人在法律系,過的卻是文學系的日子:

  那時候,我最為傾心的消遣是在星期天登上裝有藍色玻璃窗的有軌電車,只要花五分錢,就可以從玻利瓦爾廣場到智利大街不停地兜風。我在有軌電車里度過了那些令人憂傷的下午,那些下午似乎拖著一條由其他無所事事的星期天連綴而成的沒有盡頭的尾巴。

  而我在這種放任兜風的旅途中所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讀詩,讀詩,讀詩!在城里坐一個街段的有軌電車,我可能就能讀一個街段的詩,直到夜雨霏霏、華燈初上的時刻。然后,我跑遍老城里寂靜無聲的咖啡館,去尋找一位仁人君子行個好陪我一起談論我剛剛讀完的那些詩篇,那些詩篇,那些詩篇。

  突然有一天,馬爾克斯從同學那兒借到一本奧地利作家卡夫卡的《變形記》,剛剛讀了開頭,他就震撼不已:“一天早晨,格里高爾·薩姆沙從不安的睡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蟲。”

  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讓馬爾克斯“哆哆嗦嗦”,心里驚嘆,“他媽的,原來可以這么干呢”。第二天,他就破天荒地寫出了他的第一篇短篇小說《第三次無奈》,從此徹底轉向小說寫作。

  一樁事先張揚的兇殺案

  作者: [哥倫比亞] 加西亞·馬爾克斯 著 魏然 譯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2013-06

  小說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個叫做“馬孔多”的小城

  這次大轉向,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方式,“他不修邊幅,總是夾著一本書出入咖啡館。他可以在任何場所棲身過夜,所以給人的印象是一個浪蕩的家伙。不過,這會兒他不再詩啊、詩啊的一個勁兒地讀詩了,而是小說、小說,徹底迷上了讀小說,先是讀陀思妥耶夫斯基,后來是托爾斯泰、狄更斯,再后來是上世紀的法國作家福樓拜、司湯達、巴爾扎克、左拉。”

  這樣的浪游日子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1948年4月,波哥大爆發(fā)嚴重暴亂,馬爾克斯租住的房子被焚毀,波哥大大學也無限期關閉。動亂之中,他轉學到哥倫比亞北部加勒比海邊的卡塔赫納大學,邊上學邊寫小說,還為卡塔赫納日報《宇宙報》撰寫每日評論。

  回到熟悉的加勒比海之畔,他的文學夢想更活躍了,很快認識了100多公里之外的工業(yè)大城巴蘭基亞的一幫文學青年,這些人成立了一個“巴蘭斯基文學小組”,熱衷于現(xiàn)代主義文學。1950年,馬爾克斯干脆也搬到巴蘭基亞,一面為《先驅報》寫每日專欄,一面開始寫作自己的第一個長篇小說《枯枝敗葉》。

  這個“巴蘭斯基文學小組”對馬爾克斯的影響很大。文學小組的成員都是一些非常年輕的小伙子,特別喜歡喝酒,性格豪放,聚在一起喜歡討論大作家的作品,喬伊斯、斯坦貝克、考德威爾、多斯·帕索斯、海明威、舍伍德·安德森、德萊塞、??思{……而討論這一切的地點經(jīng)常是妓院!

  馬爾克斯十分懷念這段日子:

  對于我來說,那些年月不僅是我在文學上而且也是在生活上眼花繚亂同時又有所發(fā)現(xiàn)的時期。我們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一面談論著文學,直到天明。每天晚上,我們至少要談到10本我沒有讀過的書,第二天,他們就會借給我看,他們什么書都有。我們還有一個開書店的朋友,大家常常幫他制作訂書單,每次只要從布宜諾斯艾利斯運來一箱書,我們就歡慶一番。

  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

  他為了寫作,有段時間住在一家“妓女經(jīng)常出沒”的廉價旅館。雖然廉價,他有時候還是沒有過夜的房錢,于是把正在撰寫的小說原稿交給看門人作為抵押。馬爾克斯回憶:“那家旅館很大,房間的隔墻是硬紙板做的,所以,鄰近房間里的一切秘密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我可以辨認出許多政府高級官員的聲音,使我感動的,是他們大部分人不是來尋歡作樂,而是來向他們的露水伴侶傾訴衷腸的。”

  也就是在這個破舊的旅館里,馬爾克斯讀到了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的小說《達洛衛(wèi)夫人》,他一剎那感到撥云見日,文學的天空更加清澈。后來他深情地回憶:“如果我在20歲的時候沒有讀到《達洛衛(wèi)夫人》中的這段話,可能今天我就是另一副樣子了”。

  馬爾克斯說的這段話是這樣:

  但是,毫無疑問,車子里面坐著的是個大人物:“大人物遮掩著經(jīng)過邦德街,凡夫俗子們伸手可及;他們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離英國的君主、國家的不朽象征這么近。等到倫敦淪為一條雜草叢生的道路,這個星期三上午在人行道上匆匆走過的人們全都變成了白骨,幾枚婚戒散落其中,還有無數(shù)腐爛的牙齒里的黃金填塞物,好奇的文物學家翻檢時間的廢墟,才能弄清車里的人是誰。”

  我記得,我是在一家旅館的簡陋的房間里,忍著酷熱,一面轟蚊子,一面讀這段話的。它完全改變了我的時間概念。也許,還使我在一瞬間隱約看到了馬孔多毀滅的整個過程,預測到了它的最終結局。另外,我想,它難道不是《族長的秋天》的遙遠的起因?而這本書正是描寫人類的權力之謎,描寫孤獨和貧窮的。

  馬爾克斯曾經(jīng)說過,《族長的秋天》是他自己感覺寫得最好的小說,但他把這最心愛的作品歸功于弗吉尼亞·伍爾夫,其中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枯枝敗葉

  作者: [哥倫比亞] 加西亞·馬爾克斯 著 劉習良 筍季英 譯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2013-01

  青春的日子就這樣艱辛而恣意地過著,1954年,馬爾克斯搬回了波哥大,擔任《觀察家報》的特約撰稿人。1955年,他的長篇小說《枯枝敗葉》出版。

  這部小說只有九萬來字,但意義重大。小說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個叫做“馬孔多”的小城,正是他的故鄉(xiāng)阿拉卡塔卡的隱喻。從此,“馬孔多”成為馬爾克斯小說中的標志性地名,也是《百年孤獨》的故事發(fā)生地?!犊葜∪~》中“香蕉公司”的無所不能、老上校一家祖孫三代的孤獨困境,都是馬爾克斯后來創(chuàng)作主題的縮影。

  打開馬爾克斯“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秘鑰

  1955年,馬爾克斯的生活發(fā)生了巨大變化。作為《觀察家報》的特約撰稿人,他寫了一系列文章揭露政府的瀆職,招來獨裁政府的警告,被迫出國,去巴黎擔任《觀察家報》駐歐洲記者。

  第二年,《觀察家報》被獨裁政權關閉了,29歲的他只好留在巴黎,在貧困中堅持寫作。最窮的時候,他甚至搜集各種空瓶子賣給商店,勉強維生。此后的生活可謂顛沛流離,在東歐、委內瑞拉、古巴、美國、墨西哥、西班牙流亡般地遷徙。其間還在1959年結了婚,有了孩子。

  盡管生活動蕩,但他始終保持了一個作家的蓬勃創(chuàng)造力,一部部小說接連問世:1959年出版長篇小說《惡時辰》;1962年出版短篇小說集《格蘭德大媽的葬禮》和中篇小說《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校》;1965年開始寫作《百年孤獨》,1967年出版;1970年出版《一個海難幸存者的故事》;1973年出版短篇小說集《純真的埃仁蒂拉》;1975年出版《族長的秋天》;1981年出版《一樁事先張揚的兇殺案》;1982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1985年出版《霍亂時期的愛情》。隨后還出版了短篇小說集《夢中的歡快葬禮和十二個異鄉(xiāng)故事》、戲劇《對一個坐著的男人的愛的謾罵》。1999年之后,他出了三卷本回憶錄《活著為了講述》第一卷、長篇小說《苦妓回憶錄》。

  苦妓回憶錄

  作者: [哥倫比亞] 加西亞·馬爾克斯 著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 2018-09

  這極為不易,因為他1999年查出患上淋巴癌,接受化療,因而造成腦部大量神經(jīng)元損失。加上馬爾克斯家族有老年癡呆遺傳史,寫作更加艱難。2006年1月他宣布停止寫作,但2010年還編輯整理了演講集《我不是來演講的》。

  特別值得中國讀者高興的是,2010年,病中的馬爾克斯與他的女出版經(jīng)紀人卡門經(jīng)過長達兩年之久的中國市場調查,終于同意正式授權中國出版《百年孤獨》中文版。

  這聽起來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距離1967年的西班牙版已經(jīng)相隔43年。其中的緣由,是1990年馬爾克斯到中國訪問,發(fā)現(xiàn)書店里有各種未經(jīng)授權擅自出版的《百年孤獨》《霍亂時期的愛情》。這讓他大為驚訝,也很生氣,發(fā)誓“死后150年都不授權中國出版他的作品,尤其是《百年孤獨》”。

  這可真不是虛言,1992年之后,中國正式加入《世界版權公約》,有100多家中國出版機構向馬爾克斯提出版權申請,但他一概不答應。直到2008年,他被中國出版人的真誠所感動,幾經(jīng)考察,最終向中國出版界敞開了心扉。他多年堅持不授權,是對中國維護知識產(chǎn)權事業(yè)的極大推動。而他的正式授權,更是對中國出版界的巨大支持。

  夢中的歡快葬禮和十二個異鄉(xiāng)故事

  作者: [哥倫比亞] 加西亞·馬爾克斯 羅秀 譯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 2015-05

  這樣一位偉大的作家,2014年4月18日在墨西哥城去世了,但他在生命的最后階段給與中國文學界的饋贈,讓我們不再僅僅記住他所寫的“孤獨”,更有他跨越太平洋的溫暖心意。

  我們在懷念他的時候最有感觸的是:南美是“混合經(jīng)濟”“混血文化”最發(fā)達的地方,他的身上有著極其豐富的文化因子:西班牙人、印第安人、歐洲人、非洲人、美國人、墨西哥人……

  他熱愛人類文化中所有的精神花朵,熱烈贊美猶太作家卡夫卡、英國作家伍爾夫、美國作家海明威,多元開放的文學之心在遼遠的跨度中明亮地成長。同時他又無限熱愛自己的文化根系,永遠守護著“馬孔多”這個心靈的故鄉(xiāng)。這在第三世界面向歐美強勢文化的時候,尤其顯得珍貴。他的情懷源遠流長:

  在拉丁美洲,我們一直被教導自己是西班牙人。一方面,確實如此,因為西班牙因素組成了我們文化特性的一部分,這是無可否認的。不過我在那次安哥拉之行中發(fā)現(xiàn),原來我們還是非洲人,或者說是混血兒。

  我們的文化是一種混合文化,是博采眾長而豐富發(fā)展起來的,那時我才認識到這一點。在我的故鄉(xiāng),有些文化樣式來源于非洲,與高原地區(qū)的土著民族文化大不相同。在我們加勒比地區(qū),非洲黑奴與殖民時期之前的美洲土著居民的豐富想象力結合在一起了,后來又與安達盧西亞人的奇情異想、加利西亞人對超自然的崇拜融合在一起。這種以魔幻手法來描繪現(xiàn)實的才能來源于加勒比地區(qū)和巴西。

  正是在那兒,涌現(xiàn)出一種文學、一種音樂、一種像維弗雷多·林的作品那樣的繪畫,它們是那一地區(qū)的美學表達手段。加勒比教會我從另一種角度觀察現(xiàn)實,把超自然的現(xiàn)象看作是我們日常生活的一個組成部分。加勒比地區(qū)是一個同別處截然不同的世界,它的第一部魔幻文學作品是《克里斯托弗·哥倫布日記》,這本書描述了各種奇異的植物以及神話般的世界。

  是啊,加勒比的歷史充滿了魔幻色彩,這種魔幻色彩是黑奴從他們的非洲老家?guī)淼?,也是瑞典、荷蘭以及英國的海盜們帶來的。這些海盜能在新奧爾良辦一個歌劇院,能讓太太小姐們的牙齒上鑲滿鉆石。加勒比地區(qū)集中了各色人等,相互之間有很大差異,這在世界上別的地方是見不到的。

  我熟悉它的每一個島嶼:那兒有膚色像蜂蜜那樣金黃、眼睛碧綠、扎黃色頭巾的黑白混血女人;有混雜了印第安人血統(tǒng)的洗衣服和賣護身符的華人;有從他們所經(jīng)營的象牙商店里出來到馬路當中拉屎的、皮膚發(fā)綠的印度人;還有塵土飛揚、酷熱難當?shù)男℃?zhèn),那兒一邊是不堪風暴侵襲的小屋,一邊矗立著裝有防曬玻璃的摩天大樓;那里還有七種色彩的大海。得了,我一說起加勒比就沒個完。它不僅是一個教會我寫作的世界,也是唯一不讓我感到自己是異鄉(xiāng)人的地方。

  這番話,才是我們打開馬爾克斯“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秘鑰。

  加西亞·馬爾克斯全集(25冊)

  作者:[ 哥倫比亞] 加西亞 · 馬爾克斯 著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時間: 2023-08

  (本文原題為:文學是人類最美好的生存方式之一|馬爾克斯誕辰,轉載自微信公眾號:鳳凰網(wǎng)讀書)

  加西亞·馬爾克斯(García Márquez),哥倫比亞作家,魔幻現(xiàn)實主義文學代表人物。1927年出生于哥倫比亞馬格達萊納海濱小鎮(zhèn)阿拉卡塔卡。童年與外祖父母一起生活。1936年隨父母遷居蘇克雷。1947年考入波哥大國立大學。1948年進入報界。五十年代開始出版文學作品。六十年代初移居墨西哥。1967年出版《百年孤獨》。1982年獲諾貝爾文學獎。其作品被認為是“20世紀的文學標桿”,影響滋養(yǎng)了幾代中文作家。

  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百年孤獨》《霍亂時期的愛情》,中篇小說《一樁事先張揚的兇殺案》《沒有人給他寫信的上?!?,短篇小說集《世上最美的溺水者》《禮拜二午睡時刻》,自傳《活著為了講述》,非虛構文學作品《一個海難幸存者的故事》等。

  原標題:《馬爾克斯:我跑遍老城里寂靜無聲的咖啡館,去尋找一位仁人君子行個好,陪我一起談論我剛剛讀完的那些詩篇|純粹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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