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北京8月13日電 題:專訪賴聲川:演了15年的《寶島一村》正迎來全新開始
中新社記者 應(yīng)妮
15年前《寶島一村》在臺北首演時,臺灣尚存一些真正有人住的眷村;15年后的今天,“寶島一村”是最后一個還會亮燈的眷村,只不過是在舞臺上。
導(dǎo)演賴聲川日前接受中新社記者專訪時談到,這部戲在15年間演出300場后,重新迎來一個開始。
1949年后,來自大陸各地的國民黨軍人及眷屬遷至臺灣,住進臨時性房舍,他們原以為這只是一段短暫的旅居生活,不想?yún)s逐漸發(fā)現(xiàn)歸家之日遙遙無期,眷村由此產(chǎn)生,最盛時全臺灣超過800個。
自2008年首演至今,《寶島一村》已演出超過300場,收獲觀眾近50萬人次。劇本誕生于賴聲川與臺灣影視制作人王偉忠長達兩年的思維碰撞,后者正是從眷村走出的“二代”。賴聲川將聽到的幾百個眷村故事濃縮成關(guān)于三家人的戲,講述了這群人從離家、想家、想回家,到最終接受“這里就是家”的心路歷程——濃濃鄉(xiāng)愁,彌散全劇。
賴聲川坦言創(chuàng)作的時候,沒想過它能演多少年。在他看來,《寶島一村》有一種奇特的生命力,其本身的力量很強大、內(nèi)涵很廣闊。
“300場后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新在哪里?這部戲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了原始的語境,2008年首演時的語境是眷村快要拆光了,而現(xiàn)在眷村已經(jīng)是個過去式,屬于被塵封的歷史。它對當(dāng)下的觀眾還有意義嗎?”
事實證明仍有意義,該劇的15周年巡演于7月底從上海出發(fā),已經(jīng)走過深圳、杭州,北京站從8月10日起連演四天,所到之處皆是一票難求。
在臺灣,第一代眷村人已經(jīng)都老了或者去世,第三代人的記憶則開始遙遠而模糊。“我們一定要把這個戲演下去,把眷村文化保留下來,把這段歷史保留住。”
賴聲川認為,時至今日,《寶島一村》已經(jīng)步入更成熟階段,將本來是專屬于臺灣一部分特殊人群的感受,擴展至演繹了整個華人群體的鄉(xiāng)愁故事,進而契合了全世界流離失所人群的人生。這,也正是這部戲“新”之所在。
該劇的臺灣班底保證了原汁原味的經(jīng)典性。劇中的臺灣演員屈中恒是“眷村二代”,從41歲演到56歲,他與“趙伯伯”一角相伴了15年,“我們在演繹屬于我們自己的故事,我愿意一直演下去。”飾演“朱伯伯”的臺灣演員馮翊綱則感慨,“‘寶島一村’是最后一個還亮著燈的眷村,《寶島一村》只要演一次,眷村就活一次。”
在此基礎(chǔ)上,來自賴聲川上劇場演員的加盟,則給觀眾帶來更多驚喜。“司雯這次演出劇中的‘趙嫂’,我記得排戲第一天,大家就被她鎮(zhèn)住了。司雯本身是東北人,身材高大,賦予了角色沒事兒就在一邊嚷嚷的感覺,大家發(fā)現(xiàn)原來趙嫂可以有這一層面的表達。”而這也是《寶島一村》的上劇場專屬版和臺灣的經(jīng)典版首次交流,“是一種非常好的嘗試”。
北京演出現(xiàn)場,劇中朱家夫婦拌嘴爭吵,男方占據(jù)上風(fēng)時,朱太太沒好氣地來一句:“這么會說,怎么不去說相聲?”馮翊綱馬上接了一句,“這不就在天橋嘛……”小包袱一抖,全場哄然大笑——北京的演出場地天橋藝術(shù)中心,端端正正位于北京南城的天橋,是老北京相聲的發(fā)源地。而這樣細巧的安排,劇中還有不少。
北京和上海都是大陸的戲劇重鎮(zhèn)。賴聲川評價兩地觀眾其實很像,“來看我們戲的觀眾,審美程度和情感追求相對是比較一致的。如果一定要說不同,更形象一些描述的話,戲劇藝術(shù)如果一端是娛樂一端是嚴肅,北京觀眾一般是從嚴肅這端出發(fā)向娛樂方向走,上海觀眾則一般從娛樂的一端出發(fā)向嚴肅方向走,雙方最后其實會碰到一起。”
伴隨各地觀眾的笑淚,《寶島一村》也將繼續(xù)在時光中流轉(zhuǎn)……(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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