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花簪,兩天可以做一個,每個600元。銀項圈,每個需要4000元,最快要一個星期才可以制成。”2018年6月29日,筆者走進劍河縣革東老街的銀飾店,只見滿柜的銀飾商品,綻放光芒,格外耀眼。銀飾店主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銀飾鍛制技藝(苗族銀飾鍛制技藝)傳承人邰引巖與筆者聊開了:“柜臺上的,有的已經是成品,有的只是半成品,所有產品價值總計50余萬元。”
搞銀飾加工,總繞不開“銷路”這個問題,這么多銀飾賣得了嗎?
邰引巖說:“劍河縣苗族老百姓有一個習俗,跳舞、唱歌、走客、出嫁,都得盛裝。不然,會被當?shù)厝饲撇黄?。因此銀飾不愁賣,銷路很好,每逢春節(jié),在外打工的人回來,都來采購,供不應求。”
銀飾不愁銷路,還有另一個原因。邰引巖給筆者介紹:“由于原材料價格下降,現(xiàn)在的銀飾,價格便宜了,一套只賣4萬元,要擱在以前,每套起碼得10萬元。”
銀飾暢銷,生意紅火,讓邰引巖喜上眉梢。對他而言,現(xiàn)在的情景,可謂守得云開見月明,很不容易,想起從事這個行當?shù)倪^往,他十分感慨。
“年輕時,我讀書不在行,就喜歡‘搖馬郎’。我的父親是個銀匠,我跟在他身邊,耳濡目染,慢慢地繼承了他的手藝。開始3年是當學徒,沒有收入,后來我堅持下來,練就了過硬本領。”邰引巖說。
光手藝好可不行,做出來的銀飾,得找市場銷出去,才能掙到飯吃。為了把銀飾賣出去,邰引巖沒少下功夫,每每走鄉(xiāng)串寨去叫賣。
1983年,正逢除夕,他跑到施秉縣平茶村賣銀飾。就是在那里,他遇見了現(xiàn)在的妻子。銀飾就如一個“媒婆”,牽線搭橋,讓他收獲了愛情。
成家后,邰引巖繼承了父業(yè)。不過他覺得待在大山里,終究沒什么出路。于是在2002年,他不顧家人反對,從大山里跳了出來,在革東鎮(zhèn)租了個鋪子,開了個小作坊,專門從事民族銀飾加工。剛開始,作坊生意并不景氣,但憑著他精湛的技藝和熱情的服務,局面日益打開,把銀飾加工生意做得越來越大。
“我非常熱愛這份事業(yè),雖然有時打制一件銀飾需要花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很辛苦。但是一旦完成,看著它時,我會感覺到很快樂。”邰引巖說。
眼看光景日益向好,邰引巖琢磨著把手藝傳下去。他狠下決心,打破了傳男不傳女的規(guī)矩,將技藝傳給了自己的女兒邰美引。19歲的邰美引在劍河民中讀書,平常忙的時候,也來搭把手,幫助鍛制手鐲、編花簪。
“父親對銀飾制造十分著迷,看到別人畫的鳥和鳳漂亮,就拿來編織銀飾,他善于不斷總結,也就編得越來越好。”邰美引說。
“最讓我佩服的,就是他特別能堅持。現(xiàn)在我們這些小青年,坐兩三個小時,根本坐不住,他卻能日復一日,不知疲倦地守著這門手藝,很不容易。”26歲的邰永引是邰引巖的兒子,對于父親,邰永引充滿敬意。
憑著過硬手藝,兼具智慧頭腦,邰引巖日子越過越紅火。
一人富了不算富,眾人富了才美好。2008年,邰引巖投資90多萬元,在劍河縣城革東老街,開起了劍河縣第一家苗族銀飾鍛造技藝微企業(yè)。2015年他的企業(yè)被列為州級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產生產性保護示范基地。
“銀飾需求很大,每年年底,店里生意相當好,逢上趕場天,來要貨的人很多,每天銷售額有七八萬元,特別是從廣東打工回來的人,個個搶著要。”邰引巖說,“面對這么大的需求,單憑我一個人,能力終歸有限。”
因此,邰引巖收了6個徒弟。龍?zhí)毂>褪瞧渲兄?,已跟邰引巖學藝3年。
“師傅是無私傳授,教給我們的都是真招實技。手鐲、銀花,我已經都會做了。按理來說,像我這樣的學徒,跟著師傅,本來是沒有工資的,我不僅有工資,工資還不少,每月能領到3000元,比在外面打工強。”龍?zhí)毂Uf。
為了將銀飾鍛制技藝傳承下去,更為了帶動更多人脫貧致富。邰引巖接受劍河縣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安排,把60多名學徒帶在身邊,傾囊相授。
邰引巖說:“有的徒弟來學的時候還有顧慮,擔心學了以后沒有用武之地。我就跟他們說,可以直接跟我做,領取計件工資,做得好工資就高,每個月能領到3000元到4000元,更好的每月可拿到5000元。只要吃得苦,不怕學不到技術,不怕沒錢賺,只要有人愿意來學,我就毫無保留地把技術傳下去”。
作者:王道東、楊光洪、康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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