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朔風吹來寒冷的冬季。
山崖上的臘梅好像有什么喜事來臨,要不然,張張笑臉綻放枝頭?知道了,她是在等待那漫天的飛雪。
在眾芳委落,萬木枯槁,隸殺凋零的季節(jié),只有臘梅獨領(lǐng)風騷。在白雪的映襯下,越發(fā)的靚麗。
飛水瓊花無限好,佳景自來在險崢,穿林斬刺,去聆聽臘梅低呤淺唱,朔風的紊語,落葉的悲鳴,山鳥的啁啾。
我拿了架放大五倍的望眼鏡站在二樓書房的陽臺上憑欄遠眺,通過望遠鏡,物休變大許多倍,山崖和我拉近了距離,有些許親臨實境的感覺。只見崢嶸巖石的夾縫中,長出虬形的幾枝臘梅。她的根部有一叢綠茸茸的蓑草。這一叢小草,肯定是被梅花傲骨之氣薰陶,才有抗霜斗雪的精神氣概。
有格言說:“虛心竹有低頭葉,傲骨梅無仰面花。”我睜大眼睛,仔細觀賞,枝枝節(jié)節(jié)上的悉數(shù)花朵竟無一朵仰面的。我真佩服古人觀察入微。更欣佩臘梅鐵骨錚錚的氣節(jié),全無仰人鼻息的媚態(tài)。怪不得陸游贊揚說:“零落成泥碾作塵,吸香如故。”矢志不渝之君子也。
觀賞良久,不聞其香,深以為憾??赏豢杉埃豢匆擦T。隨及,又為自己的低俗啞然。
其實,只要心誠,總會有天遂人愿的時候。雪花,梅花,都是靈性的產(chǎn)物。
二、
總算在自家的庭院中看到臘梅的開放。
唐代杰出的文學家韓愈說:“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久違的第一場冬雪,瀟瀟灑灑的飄下來。她無拘無束,大大方方的模樣兒讓人羨慕。由于地氣太暖,雪落到地下,立馬消溶,雪越下大,總算鋪了厚厚一層。鋪了雪的大地是最干凈的了。
雪花的腳步很輕很輕,靈動飄逸,聽不見一點聲音,萬籟俱寂,靜得讓人窒息。
我推窗靜看天宇,分不清天地的界線。
頑皮的小孩在空壩中疊雪人,打雪仗,逗得小狗汪汪吠。雪帶給人們歡樂。
庭院中的數(shù)種梅花,冰骨清瘦,傲枝向天。氣度不凡,凌寒獨自開放,幽香四溢。風雪中,梅花披著雪饋贈的外氅,白雪依附著梅花的靈魂。
看著這玉壺冰清,花團錦簇,相襯著芳心的瓊枝玉葉,有誰不珍惜?不憐憫?
我輕輕踱步,生怕發(fā)出粗俗的聲響,驚赫了梅花的午夢,更怕呼出濁氣,沾污了白雪的圣潔。
大地一片潔白,皆因和雪花有約。所以唐代詩人齊已說:“明年如應律,先發(fā)望春臺”。冬天,雪花應是守信的誠實君子。只不過北國略早,南國略遲而已。說實話,現(xiàn)在氣候變暖,雪有時不期而至,有時又跚跚來遲,人們埋怨人不守信,天不守時,也無可奈何,梅花落去,終久見不到一朵雪花飄來而悵然!
有了梅花,庭院就有一串串芳香。有了雪花的映照,日光更加耀眼,月色會更明媚。只緣雪梅的默契,才有曠野的安詳寧靜。
梅花是一株株精靈,有情感,有韻味,是一首首詩篇。雪花也是一封封書信,把天際的消息傳來。譜成天外華章。其實,梅花典雅,雪花的皎潔,凝結(jié)成了忠貞的誓言,誠信的楷模。你看,梅花上堆著雪,雪花下托著梅。白雪和梅花融為一體,忘情忘我,無猜無疑,結(jié)成朵朵素塑瓊花。
有道是:“雪滿庭園梅花放,松竹影里俗人來。”庭院中,朔風輕輕拂過,一陣幽香飄來,沁人心脾,透過疏林,一縷陽光照耀,白雪耀眼處,有節(jié)湊的音樂響起。雪花在婆娑起舞,歲寒三友在踏歌,她們在唱雪梅之頌:
純潔的雪花冰心玉壺,幽香的梅花典雅仙姝。
冬日嚴寒風騷獨領(lǐng),品格優(yōu)秀低調(diào)謙恭……
我這個耕讀俗人弄不明白,眼前潔白幽香的雪梅,誰才是天上來客。任誰,也不忍心窺破她們的秘密。(周光俊)
2019年12月23日
(責任編輯:劉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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