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女作家蕾拉·斯利瑪尼。資料圖
近來新型冠狀病毒在全球肆虐,法國也已于三月中旬進入了封城狀態(tài)。作為全法最受歡迎的作家之一,蕾拉·斯利瑪尼(Leïla Slimani)受邀在《世界報》撰寫她的隔離日記。從《食人魔花園》到《溫柔之歌》,這位80后女作家在法國家喻戶曉,在中國也擁有大批讀者。不過,斯利瑪尼在日記中對她田園詩般的隔離生活的描述,則引發(fā)了不滿情緒,反對者認為她的隔離日記體現(xiàn)了其精英主義做派。一位作家甚至把斯利瑪尼比作斷頭王后瑪麗·安托內特,批評她體諒普通平民的疾苦。
在《世界報》(Le Monde)的專欄中,斯利瑪尼講述了自己如何從3月13日起離開巴黎,把自己和孩子關在她位于鄉(xiāng)下的第二所住宅。
《食人魔花園》書封
《溫柔之歌》書封
她在第一篇隔離日記中寫道,早上起來,我教孩子功課,現(xiàn)在,我們尚能偏安一隅。為了給孩子們講隔離的原則,我和他們說現(xiàn)在的一切就像“睡美人”。為了公主扎到手指后死去,仙女們決定讓她和她周圍的所有人都沉睡百年。我們也一樣,得在家休息,總有一天,王子會用一個吻喚醒公主,而我們又可以重新?lián)肀г谝黄?。她還寫道,“今夜,我輾轉難眠。透過臥室的窗戶,黎明的曙光從山坡升起。草上結著薄薄的霜,看上去冷冰冰的,椴木枝上隱隱冒了幾個嫩芽。”而這些日記的大背景是,當時生活在鄉(xiāng)村的法國民眾都很反對巴黎人逃到鄉(xiāng)下,指責他們會傳播冠狀病毒,各地也設置了警衛(wèi)關卡以阻止城市居民去他們的鄉(xiāng)下住宅度假,斯利瑪尼的鄉(xiāng)下隔離日記因此在讀者和其他作家中引發(fā)了不滿。
“嘿,可憐的窮人們,”記者尼古拉斯·科內爾(Nicolas Quenel)在twitter上諷刺道,“你們三個人住在15平米的公寓還好吧?為了打發(fā)時間,緩解自我隔離的壓力,你們倒是可以讀讀一位作家在她鄉(xiāng)下大豪宅的日記哦。”
也有人評論認為,斯利瑪尼能在她的隔離日記中描寫黎明的地平線本身就是一個“階級特權”,她那些鄉(xiāng)村田園詩的照片,對于那些未來幾周都只能面對內院和對面建筑的普通人來說則是“低級品味的色情和淫穢。”
黛安·杜萊特在《瑪麗安》網(wǎng)站中寫道,斯利瑪尼在她鄉(xiāng)間木屋里的隔離經(jīng)歷是生活在“在格林兄弟虛構的平行宇宙中”。
“至少,我們沒有同樣的經(jīng)歷。如果說對斯利瑪尼來說,隔離生活就像童話,對我來說,它更像是一部流浪漢小說。我是那個流浪漢,社會地位低,毫無光環(huán),向往自由,希望抓住一切可能去生存,” 杜萊特繼續(xù)寫道,“在我看來,我們的知識精英有時似乎不接地氣,仿佛法國大革命并非在所有領域都發(fā)生過,只有特定的社會階層才被授權表達品味。”杜萊特寫道。
4月7日,在法國巴黎,一個“疫情管控原因禁止通行”的標牌立在街頭。新華社 圖
“從我的窗口,你看不到天空。對面的大樓很臟,空蕩蕩的街道讓我感到無比的焦慮。在我30多歲的當下,我可能會被一種病毒洗劫,也許會在這套兩居室的公寓里孤獨地死去。我這種描述可能不會像斯利瑪尼的鑲著金邊的山坡和山茶花那樣暢銷,但它更能代表我們更多的人正在經(jīng)歷著什么。”
蕾拉·斯利瑪尼1981年10月3日生于摩洛哥,2016年憑借小說《溫柔之歌》獲龔古爾文學獎。蕾拉·斯利瑪尼曾就讀于巴黎政治學院和歐洲高等商學院.2008- 2012年間,斯利瑪尼在《青年非洲(Jeuna Afrique)》雜志擔任記者,辭職后全心投入寫作。代表作有《在食人魔花園》《溫柔之歌》等。
王芊霓 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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